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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萨艾】你一生的故事

什么这个人还写文的 

* 本来想写《你一生的故事》AU,但是完全没使用原作的背景,只用了第二人称和时间线交叉()跳舞部分是《闻香识女人》的探戈,从第一次看电影时就很想看这paro的萨安,骗不到画手太太最后还是得自己产(疯狂暗示 

* 总之用了以上两个AU,因为用AU太多,有过度借梗之嫌,所以很早就写好了一直没有发。但因为确实很想呈现这两个paro下的萨艾,决定还是贴出来。不允许转载,不会参与合志或以任何方式进行商用。请务必当作爽文看完就忘谢谢谢谢 

* 有涉及萨安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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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一定会觉得奇怪,为什么那个与你素不相识的老人会对你问好,想请你跳一支探戈。

你最初会拒绝。虽然他看起来没有恶意——实际上,你不可避免地会察觉到,他的眼睛有什么问题。你很快会意识到他看不到了,但你不会说。你是一个有修养的女孩子,如同大多数温和有礼的陌生人一样,不会不尊重盲人。即便如此,和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跳舞还是太不合常理了。何况你在等待的是你的男朋友,在他来之前和别的男性跳舞似乎不是什么好的选择。

不过你最终还是同意了。因为他是个盲人,身形随着年龄微微有些佝偻的趋势,却依然站得笔挺,好像脊梁骨里装着信仰。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女孩。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想和你跳一支舞。

因为他看起来很自信,或许真的跳得很好。


虽然你不知道,你一点点记忆也不会有,但他不会忘。他上一次像这样将手放在你的腰间,还是你们两个都只有26岁的时候。

26岁的你——其实我这样称呼不妥当。你与他是完全不同、彼此独立的两个人,从长相到性格,甚至连性别都不一样。将他的一生加注在你身上是对你毫无根据的评判,很不公正。那么我换个称呼吧,26岁的艾斯,他与你不同,却因为燃烧着同样的灵魂和你有某种说不出的相像。彼时他刚刚回到家里,在那之前他在炮火纷飞的边境线上待了两个月,风尘仆仆也没磨掉那层刀锋锐气。他打开门,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,就被萨波——你面前的老人——拦腰抱住了。

艾斯笑着,半真半假地推搡萨波:“丢不丢人,不就是两个月不见吗,至于想成这样?”

萨波把头埋在他胸口,深深呼吸。然后飞快艾斯拉进门,熟练地转身把大门关上。接着他不管不顾地把艾斯仍在沙发上,自己也快速跳了上去,搂住艾斯的脖子,开始吻他。

他们在沙发上亲吻,翻滚到地上。萨波的吻近乎撕咬,艾斯则是温和地回应。直至后来进入更加gc的阶段时也是如此,萨波像是疯狂宣示主权的野兽,艾斯包容着他的歇斯底里。后来他们一起筋疲力尽,相拥在地毯上睡去了。

彼时我已相当熟悉接下来的流程。醒来之后,萨波会有点尴尬,艾斯则会浑不在意地摆摆手。然后两个人起身打扫、收拾,做饭,分享别后见闻。艾斯第一次身临战场,叙述中少了以往的天真,多了很多近乎严肃的思索。萨波在工作上遇到困难,一连数日毫无头绪,加上担心艾斯,这一分别弄得几乎要疯掉。后来便爬上楼顶,肩膀挨着肩膀,各酌一杯酒。

那时战火还未烧到境内,他们还有正常的生活,晚上经常会调点酒喝。萨波偏好甜马丁尼,而艾斯热爱杏仁威士忌。

这个习惯几乎雷打不动,但在艾斯走后,萨波的酒变成了普通白兰地——毫无花哨,从商店里买回来的那种。并且频频过量。


不过他今晚点了樱桃马丁尼。这或许是因为他刚刚落座,你便走进来了的原因。

而你开口,点了白俄罗斯,一个美丽而优雅的女士在酒品店的普通选择。就如我说的,你并不是艾斯,即便你们拥有同一个灵魂。

在你落座后不久,萨波来到你桌前。他问你,小姐,你想试一试威士忌吗?

只不过你当时因突然被陌生人搭话而满怀谨慎,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。

萨波也不以为忤,只是温和地笑了笑,告诉你,白俄罗斯是个很好的选择。接着你们聊起了探戈,你会慢慢放下一点戒心,因为他很绅士。


他当然很绅士。他在遇到艾斯之前就是一个谦和有礼的人,只不过在13岁男孩的眼中,这种文质彬彬似乎失了某种威猛,被小孩子以没有男子气概笼统地概括。

13岁的艾斯,是个像太阳一样的人。明亮到几乎灼眼,热情开朗,甚至还懂些道理,这在一个受欢迎的孩子身上并不常见。

当然,这都阻止不了他热爱闯祸。胸中盛满13岁少年的热血与好事,他在看见萨波被人围在后巷的时候,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走了过来。

社会动荡时期,街头上打劫的很多。那时候他们互相并不熟悉。萨波是刚过来的转学生,艾斯是受人追捧和害怕的著名混混。他们认识,不过是因为多事的老师那天安排他们坐在了一起。

艾斯故意用没个正形的姿势走过来,在13岁的孩子眼里,这种姿态就是立威本身。接着他伸手揽住萨波的肩膀。

“人家刚来就欺负人不好吧?”他笑着说。

几个成年人当然不会听他的,不过艾斯也没有指望这个。人数是四个,他同桌又看起来完全不能打,他做好了自己受点伤逞个勉强英雄的准备。

哪知萨波转头看了他一眼,一顶肩膀撞开了他。接着艾斯看着萨波脱下扣得一丝不苟的校服外套,扔给他,在他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用几乎是标准的格斗动作干翻了四个成年人。

打了群架的萨波扭扭脖子,抹了一下头顶的汗水,立地恢复了文雅的外貌。好像一个晚饭后进行了规律慢跑的乖学生。

然后艾斯兴奋地在萨波肩上砸了一拳:“我们肯定合得来!”

萨波凉凉地扫了他一眼,从他手里接过外套。不过他没有否认。

这是他们两个友情的开端。以及后来所有的开始。学生时期的萨波几乎是严肃、认真,一丝不苟,只有艾斯知道他一副礼貌的外表下藏了多少坏心眼。他很擅长伪装。


就像现在一样,你只能看到他绅士地对你鞠躬,礼貌地请你跳支舞。你甚至还会为自己如此对待一个盲人而感到内疚。你不知道他在闻到你香水的一瞬间,心跳过速,差点握不住酒杯。你不知道他装作与你萍水相逢,其实在用一辈子所有的自制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强行牵起你的手,亲吻你,拥抱你,做他本来有全部权利,现在却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所有事情。

他告诉你他是名退伍军人。你不知道的是,在艾斯死后,他加入了革命,在战场上毫不惜命,却一直没有等到死神的到来。他在战场上失去了眼睛,没有等到自己的死亡,却等来了革命的结束。那甚至不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惨败,那场无头无尾的变革起于星火,却终于草草了事的妥协。一纸空泛文书,好像那死去了几千人的战斗不过是小孩子要糖吃的无理取闹。你不知道的是,艾斯和革命曾是这位老人一生中仅有的依靠,一个代表他的年轻和感情,一个代表他的成熟和理想。然后统统葬送。

你不知道的是,他在见到你之前,就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当。家里整整齐齐,他衣衫笔挺,一丝不苟。口袋里装着医生开给他助眠的药物,那种少量温和而过量致命白色小药片。你不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,而你总是让他出乎意料,几乎打乱了他的所有安排。


这也和艾斯一样。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,艾斯刚刚碰到萨波的嘴唇,就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“怎么回事?“萨波又尴尬又紧张。

“没……就是,太好笑了,”艾斯抱着萨波的脖子,笑个不停,“我不行了,我一想到是萨波你,就忍不住想笑,好奇怪啊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他这一次还没笑完,就被萨波捧住了脸。接着萨波强行吻了下来,把艾斯剩下的一腔啰嗦都堵在了他嘴里。

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,也是他们两个各自的第一个吻。他们还都毫无技巧,艾斯凭着动物般的本能,萨波生疏地尝试从书上学来的方法。最后吻得乱七八糟,毫无甜蜜感,糟透了——艾斯还笑个不停。

尽管那么糟,萨波还是尽力坚持了很久。他们终于分开的时候,艾斯因为缺氧脸色发红,却抱着萨波的脖子,笑嘻嘻地看他的眼睛。

“保证不笑了。”艾斯说,接着主动吻了萨波。

第二个吻没比第一个好多少,比起亲吻来,更像是互相撕咬。但萨波竟在这混乱的状态中体味到了一点甜头,那不美好,不柔软也不甜美,却让他忍不住还想尝试下一次。然后再下一次。

毫无头绪的接吻终究还是随着感情上头变得热烈起来。他们很快就在床上互相安慰,分享第一次战栗的体验。在位置上有过分歧,后来萨波以暂时的毫厘之差胜过艾斯。获得初次灼热的感情,尽管后来淹没在不知所措和疼痛当中。

青年人总是体力旺盛的。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,第三次,每天每天。大学的你们——抱歉,我总是说错——他们躺在出租屋内,纠缠在一起,望着天色阴暗,雨水从窗外屋檐滴落下来。街上一日比一日萧条,报纸上日益严重的内忧外患,物价飞涨得惊人。萨波的旧贵族父母要求他和艾斯分手,退学回家去支持家族势力,他在挂断电话的同时与他们彻底切断了关系。艾斯从身后抱住他,没有说话,也没有做什么,只是静静地抱在一起。

“会好的。”萨波抓住艾斯的手,听见艾斯在他耳边说,“会好的,这一切都会很快过去。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,我陪着你。”


我陪着你。也正是这句话让你终于动摇。你站起来,小心翼翼地签住萨波的手,看见他脸上泛起笑容,因为眼睛的失神而显得有些怪异。

一支探戈的话,应该没问题。你对他说,并按他所要求的仔细描述了场地环境。

然后他搂着你走进了舞池。你确实不会跳探戈,而他真的跳得很好。他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在你腰间,既给你足够的支撑,又不会太唐突。你所需要的几乎只是踏步,他带你走过了所有的动作。

你闻到他的发间有股清新的皂角味,在一个瞬间几乎有些怀念。但那不是你闻过的味道,或许是因为很温暖吧。

几个叠音。他松开右手,左手拉着你,把你放出去,接着拉回来,再度搂在怀里。你在几个瞬间重心不稳,却并没有感到害怕。你甚至有些喜欢这种悬空而高危的动作,并且你有莫名的信心,这个人一定能牢牢拉着你,把你搂回来,不管几次都一样。

然后你笑了。出乎你的意料,你跳得很快乐。我知道你今天早些时候和男朋友有些争执,家里也遇到了不大不小的分歧,但这时刻,你多半把什么都忘记了。你大概会觉得安全、温暖、快乐,自己就像那位舞伴手中的小鸟,自由自在,不必思考,不必殚精竭虑,像你的少女时期,甚至比那时候还快乐。你不记得自己的人生中有与此相似的经历,但你意外地感到并不陌生。

舞曲接近尾声,你却——竟然——不想结束了。


艾斯想要的也绝非结束。但比起他自己任何意义上的终结,他有更在意的东西。

即便在一群热爱冒险的战地记者当中,艾斯也是其中的翘楚。30岁的他终于有一次经过重重阻碍,成功潜入了敌军腹地。拿到重要情报之后又在九死一生当中突围而出,很快就可以成功抵达边界线。

而他在边界线上遭遇了敌军的一支突击小队。他原未打算暴露自己,直至听到小队长给手下交待任务,是要偷袭他们的一个后方基地。艾斯知道,他们的技术部门在、就在那个基地里。

当时的萨波任大学讲师,原本和战争没有关系。但他有几个学生在前线技术部门,他时不时地会受雇来到前线做技术支持。

就如那日。

敌军逼得太近,通知己方军队早已来不及。于是艾斯炸开了通讯信号筒,与一整支十五人的精锐小队玩了一把草木皆兵的空城计。他仅靠一人转移了整个小队的视线。把他们溜到大山深处,足足撑了一个星期。

他甚至还在逃亡中抽空给萨波写了封信。信件胡言乱语,逻辑混乱,想到什么说什么,从鸡毛蒜皮扯到死生大事。见缝插针,啰嗦了几十页,洋洋洒洒几万字。

然后弹尽粮绝,与十五人一同葬身渺远的大山。

当萨波收到艾斯死讯的时候,他还没有离开技术部门。他和艾斯约好了这次一起回去。

他觉得自己只是眩晕了一下。脑子里轰轰烈烈地过了几个镜头,快得没有痕迹。

但等他醒来的时候,自己已经躺在了战地医院的病床上。身边的人告诉他他昏迷了三天三夜。有人带着他去看艾斯最后和情报一同发过来的信笺。

再后来很长很长的日子对萨波来说十分模糊。他常常浑浑噩噩,感到饿就随便吃点东西,感到困倦就睡眠。既不困倦也不饿的时候就看着眼前的随便什么东西发呆。从日出坐到日落,再从月升坐到黎明。他说不出自己在想什么,也许什么都没有想,也许什么都想过了千万遍。他没有看信,尽管那东西贴着他的身子收着。

在这样的状态整整三个月之后,他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。消瘦得骨骼嶙峋,头发长到肩膀,纠结成一团不堪的乱麻。胡子拉碴,眼睛仿佛两潭死水,毫无波澜。

他在镜子面前看了自己两个小时。然后对自己说,艾斯回来就不会觉得他帅了。

这个念头不知道触到了他哪里,胸腹间登时一片撕心裂肺的疼痛。他在墙角蜷缩了很久,终于妥协一般,拿出了艾斯写给他的信。

或许是在这个时候,他的灵魂才终于长叹出声。第一次承认了他无法面对的事实。

少年不识,哪知人世间幸福譬如朝露,快若惊鸿,不过是一场如露如电的梦幻泡影,一个瞬息就消失了。

就像人终有死去的那一天,就像舞终有停下的那一刻。


你们的舞蹈结束了。你想告诉你面前的老人,你的确度过了美好的几分钟。

然而你会在他的目光面前失去语言,不知所措。你面前的这个人目光平静而渺远,眉间似是压着千斤的愁苦,脸颊上有刀刻般化不开的悲伤,嘴角却绷着淡淡的释然。你们不过是跳了一支舞,而他却好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。

他被你的动作惊动,转向你的方向。

还没有问,他说,你叫什么名字?

安。你回答道。

萨波点点头。他没再说话,松开了手,由着你将他引到座位上。你听到脚步声,是你的男朋友终于来了,他礼貌地将你牵离老人的手,彬彬有礼地感谢了盲人在他不在期间对你的照顾。

他冷漠地点了点头,什么都没有说。你们在走之前,你几番犹豫,还是尝试着问了萨波的联系方式,想要有一天去拜访他。

萨波只是淡淡地对你笑了笑,摇了摇头。

去生活吧,他说。


我们缘分已尽了。

在你们离开之后,他淡淡地、轻声地说。然后走出了酒品店,独自背着双手,沐浴在黄昏的橙色阳光下。就像36年前的艾斯,在夕阳的余晖中坐在山野丛林之间,一点一点记录那个他喜欢的金发青年,回想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,每一次心动,每一次开怀大笑和依恋的拥吻。

在他笔挺地长椅上时,夕阳西下。

他慢慢拿出药片,用日常而自如的姿势喝下几颗,表情悠闲,脸上甚至带着隐隐的笑容。

他甚至没有自问你是不是艾斯,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。但我记得,36年前,深山里,艾斯抬起头,脸上透露出遗憾而无奈的神情。

我可不可以不死?他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高声问。

好吧好吧。当然没有回应,艾斯叹了口气,认命一样地伸出手来,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?

我还想再见那家伙一面。他说,以什么样的形式都行,只是想看看那家伙过得好不好。

比起自然来,人类的喜怒哀乐无关紧要,与世界运转毫不相关。人人死前都有愿望,可并非所有愿望都会实现。

但谁知道呢?也许世事本该如此。我看着艾斯在地下走了一遭,看着他的灵魂成为你。然后我看着萨波走进小酒馆,坐在注定的椅子上,仿佛知晓什么一般去等你。

你们不过是两个普通的人,是无数悲欢离合中的沧海一粟。我所见到的故事成千上万,仅这一份独属于你们。这是你所看不到的我对这份故事的记录。希望你能拥有不被旧事牵绊的未来,希望你得到属于自己——这份灵魂和它在这一世的经历——所应得的人生。

而这,便是我能够给他们的最崇高的纪念。这便是我所能够记录的,两个浮雲朝露的人类,一生的故事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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